早上7点半左右，两个身穿亮眼工作服的环卫工人正站在马路边的小树下，轻声交谈，并时不时捧起手中的茶壶浅饮一口。两人的余光中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老朱，吃了没？” “早早就吃了。” “这么早又要去测血压了？” “对，现在应该开门喽。” 来人是朱叔叔，他每天一早都要去药房测一测血压。 看着朱叔叔坚挺的背影，有力的步伐，谁能想到他是一位晚期胃癌患者呢？ 2021年3月中的一天，朱叔叔突然感到腹部不舒服，本想忍忍就过去了，可一想起自己有胆结石病史，万一这是胆结石复发的信号，那可就不能大意了。于是朱叔叔便立即前往医院进行了检查。 在检查过程中，朱叔叔心想：应该就是稍微严重点的肚子痛，人生在世，谁还没有过肚子痛呢？再不济就是胆结石疾病复发，总之再坏也坏不过这了吧！ “可能是胃部恶性肿瘤，肝上有转移瘤！”医生的话像是一盆冰冷的水浇到了朱叔叔的心上，明明已是温暖的春天，但朱叔叔的声音却好似冷得有些发颤：“怎么会是肿瘤呢？” 朱叔叔一向对自己的身体情况自信满满，尽管已经74岁，平时体检各项指标都正常，走起路来也是神采奕奕……他的身体状况甚至胜过部分年轻人，怎么会有肿瘤呢？ 直到进一步病理检测后，病理报告上的“胃癌肝转移”短短的五个字就像是法官手上的法槌，重重地在朱叔叔心中落下，敲散了所有侥幸的想法。 其实仔细回想，出现这一结果也是有迹可循。 不知从何时起，朱叔叔有时会感觉到胃不舒服，但简单吃个胃药后不适感也就消失了，因此朱叔叔也就没有对此有过多在意。如今看来，可能就是一次又一次忽视胃部发出的“信号”，才让小小的胃痛恶化成了胃癌。 既然已经确诊，再追溯过多也是枉然，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治疗了。 对于晚期转移性胃癌，全身性药物治疗是主要选择，近年来免疫治疗和抗HER-2靶向治疗在胃癌领域不断突破，给晚期胃癌带来新的希望。为了给朱叔叔制定更优的治疗方案，医生建议朱叔叔先进行基因检测。 朱叔叔的基因检测结果显示：HER-2（0），PD-L1 CPS＞10，这表示朱叔叔无法使用抗HER2靶向治疗，但惊喜的是，他是免疫治疗的获益人群。对此，医生推荐朱叔叔参加当时正在开展的「替雷利珠单抗联合Apatinib/ target=_blank class=infotextkey>阿帕替尼和化疗」的临床试验。 对于刚确诊胃癌的朱叔叔来说，“临床试验”、“免疫治疗”都是一些十分陌生的名词，即便是朱叔叔的儿子朱先生，对于这些“现代词汇”也是一头雾水。 为了能够听懂医生的话，和医生进行有效的沟通，尽快用上最好的方案，朱先生通过请教医生朋友、上网查询资料等途径，恶补胃癌疾病知识。 经过多方了解学习后，朱先生了解到，免疫联合化疗方案在晚期胃癌中有着良好的疗效，是晚期胃癌的一线治疗方案。其中，医生推荐的替雷利珠单抗在多个癌种中都展示出很好的疗效，在查阅相关的试验数据后，朱先生他对这一国产药物也是充满信心。 但迎面而来的又是另一个难题，“要不要参与临床试验？”如果参加医生推荐的这一临床试验，父亲也不一定能用上「替雷利珠单抗联合Apatinib/ target=_blank class=infotextkey>阿帕替尼和化疗」这一方案，还可能被分配到「安慰剂联合阿帕替尼和化疗」对照组中，这就相当于用上了阿帕替尼联合化疗，但这一方案是用于晚期胃癌的二线治疗。 几经考虑，朱先生最终决定不让父亲参加临床试验，而是直接用上替雷利珠单抗联合方案。 “参加临床试验虽然可以省去治疗费用，但进入试验组和对照组是随机的。既然明确有这一新方案，那干脆就明确用这一方案，我不想将生命交给概率！” 替雷利珠单抗联合用药两个月后，肝转移灶缩小了一半 万万没想到，最先“展露成效”的是化疗的副作用。 为了预防化疗的周围神经毒性——手脚发麻，医生建议朱叔叔不要去触碰金属物品。家里的门把手、水龙头、餐具等等基本都是金属制品，这些都不能碰，朱叔叔的行动便受到了限制。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既然不让手脚直接地接触金属物品，那朱叔叔就干脆戴上手套穿上袜子干活。 化疗的周围神经毒性可以应对，但化疗带来的恶心想吐、食物减退却让朱叔叔苦不堪言。就算是以前喜欢的食物摆在面前，也丝毫不想动筷。不仅没有食欲，甚至还一直想吐；有时好不容易吃下去的食物也会像长了脚似的，总想往回走。 幸好，这一方案很快就见效了，在朱叔叔用药后的两个月左右，肝上3*4cm的转移瘤已经缩小了一半！有了这一好消息的加持，朱叔叔忍着化疗副作用又坚持进行了三个周期的治疗。 但压抑到最后终会爆发，“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就受不了了！” 面对父亲的崩溃，再加上时常看到父亲食不下咽的情景，朱先生决定和医生沟通，进行方案的调整。于是医生将「替雷利珠单抗联合阿帕替尼和化疗」方案调整为「替雷利珠单抗联合阿帕替尼」方案。 然而，化疗副作用的问题解决了，抗血管生成药物的副作用却又凸显出来，皮肤发痒、溃疡等症状严重影响到了朱叔叔的生活质量。对此，医生只好再对阿帕替尼进行剂量调整，逐步减量直至停药，于是在使用了3个周期「替雷利珠单抗联合阿帕替尼」后，彻底更改为「替雷利珠单抗」单药治疗。 虽然在使用免疫治疗期间，朱叔叔的皮肤还是出现了“斑点”这样的副作用，但总体而言对生活影响不大，因此就一直坚持使用替雷利珠单抗持续治疗。 药物的减少并没有让治疗效果打折扣，反之，胃原发灶和肝转移灶仍在持续的缩小，并且朱叔叔的食欲越来越好，每天该吃吃，该喝喝，体重还得到了小幅度的增长。 然而疗程尚未结束，便遇上了疫情封控，朱叔叔因此被迫停药三四个月。在这期间，朱先生时不时就会在病友群看到有患友因为疫情被迫停药而忧心忡忡： “我的药用完了，现在也出不去买药，不知道会不会对病情有影响？” “明天就要去医院输化疗药，结果医院通知明天停诊，怎么办！” …… 朱先生没有像这些患友这般焦虑不安，而是因为父亲是使用免疫治疗而感到较为放心：“我了解过免疫治疗，它有拖尾效应，就算是停药了，体内的抗癌效果还会存在一段时间。” 果然，疫情封控结束后的复查结果显示，朱叔叔的病情控制良好，体内的肿瘤并没有因为停药而出现进展。平稳度过疫情防控期后，朱叔叔又按原定疗程继续用上了替雷利珠单抗。 尾声 替雷利珠单抗单药治疗4个周期之后，朱叔叔又进行了CT检查，医生对朱叔叔说道，“从CT上看，肝上的转移病灶已经全都看不见了！你现在注意每季度来复查就可以了。” 朱叔叔近一次的复查结果显示，胃部肿瘤不明显，肝上的转移灶消失，各项检测指标均正常。 回顾朱叔叔的整个抗癌过程，朱先生认为父亲抗癌能够胜利，除了规范治疗外，十分关键的一点便是努力学习癌症相关知识，有了对癌症基础的认知，才能帮助病患与医生进行有效甚至是高效的沟通，同时这也有利于患者更好地配合治疗，以争取更好的治疗效果。 “测量完毕，高压125mmHg，低压73mmHg，您的血压正常。”耳边传来血压计的播报声音，药师一边帮朱叔叔拆掉手臂上的绑带，一边笑道：“天天锻炼，身体很健康呢，等一下又要去公园锻炼了吗？” “对，锻炼完，就去和老朋友下棋，下午是打算去钓鱼，每天都忙着呢。”朱叔叔摆了摆手，道别：“走了，明天再来！”身体看似康健，却有肿瘤藏匿其中
“我不想将生命交给概率”
